五年前,我怎么也想不到,一次轻信朋友的“推荐”,会把自己拖进那么深的泥潭里。那天她神秘兮兮地说有个“性价比超高”的地方能做填充,我一时糊涂就跟着去了——现在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个连资质都没有的三无机构。他们给我注射的所谓“生长因子”,后来成了我噩梦的源头。
刚开始只是觉得脸上有点肿胀,我还傻乎乎地以为是恢复期正常反应,直到那些肉开始不受控制地疯长。苹果肌变得像两块僵硬的硬块,下颌线被一团团突兀的肉堆淹没,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狰狞,我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脸时,吓得把镜子都摔碎了。
从那以后,我成了彻头彻尾的“宅女”。快递不敢让上门,连下楼倒垃圾都要裹紧帽子和口罩,生怕被人多看一眼。朋友喊聚会也不想去,家人的关心也只会让我更烦躁——我怎么跟他们解释,好好的一张脸怎么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?夜里常常盯着天花板到天亮,眼泪把枕头浸湿了一遍又一遍,心里像压着块巨石,喘不过气来。医生说我中度抑郁的时候,我甚至觉得“抑郁”这两个字都配不上我当时的绝望。

那些年,我像个疯子一样在网上搜索相关的案例和医生,收藏夹里塞满了各种修复机构的信息,却又一次次因为看到别人失败的经历而退缩。直到去年,我终于鼓起勇气,预约了三家医院的面诊。前两家要么把问题说得轻描淡写,要么给的方案让我觉得不靠谱,直到见到邵院。
他看着我的脸,没有露出丝毫惊讶或敷衍,只是拿着仪器仔细检查,然后轻声说:“你这情况是生长因子刺激后的异常增生,得先把这些‘多余’的清理干净,再调整轮廓。”他说他们有专门检测异物位置和性质的仪器,还提到了“汽化消馒”技术,能精准处理那些增生组织,而且消完就能紧接着做提升,把因为增生而下垂的皮肤提上去,最后呈现出自然轻薄的状态。
听他说完,我攥着衣角的手慢慢松开了。那种被理解、被认真对待的感觉,是我这几年从未有过的。他的方案踏实又具体,不像有些地方只画大饼,连仪器的原理都讲得清清楚楚,那一刻我心里的石头好像落了一半——就是他了。
手术当天,我躺在手术室的床上,手脚都在微微发抖。护士给我盖被子的时候,我抓着她的手问:“真的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?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这五年的日子:不敢见人的窘迫,被人指指点点时的仓皇,躲在被子里哭到喘不上气的夜晚……如果这道坎过不去,我这辈子可能都要活在阴影里了。医生进来的时候,我深吸一口气对他说:“您放心做,我信您。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医生说“好了”的时候,我几乎不敢睁眼。直到护士递来镜子,我哆哆嗦嗦地接过来,第一眼看到的是消肿后平整的轮廓——那些突兀的硬块消失了,下颌线变得清晰,连苹果肌都回到了该在的位置,脸上没有一点僵硬感,反而比我没做坏之前更精致了些。
我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好久,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,这次却不是因为难过。走出医院的时候,阳光落在脸上,我下意识地想抬手挡,又猛地停住了——原来不用躲躲藏藏的感觉,这么好。这五年的煎熬像一场漫长的噩梦,现在终于醒了。摸了摸自己轻薄自然的脸颊,我知道,新的日子,终于要开始了。
王旭东医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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